第168章:拜见冷僻贵人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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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苦读书 www.kudushu.la)    梅儿缉拿采花贼又立奇功,皇上本打算将她官阶从正三品提升到从二品,并象征性地给她个协领的虚职来做,可是梅儿说什么也不肯承受,这是因她自由自在惯了,既不想管人,更不想被人管着,眼下的待遇刚好顺意。皇上见她执意如此,也就只能提升了俸禄,并授御前带剑候驾之权。要知道,能在御前带刀的侍卫已经不多,可以带剑的更是少之又少,可见皇上对梅儿真是无比信赖和亲厚了。自此,梅儿在宫里除了皇上外,再也无人能够差遣得了,除了各宫的娘娘和小主外,各部奴才无论官阶大小,都对梅儿倍加尊敬,吩咐什么事,丝毫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
    凝香搬回延禧宫的第三天,莹露从外头回到自家偏殿,见她满脸带着负气的神色,似乎在和谁怄气。凝香搭眼瞧了并不急着询问,仍旧站在多宝阁前,手捧着一本制香古籍,顾自摆弄着大大小小许多调制香料的瓶瓶罐罐。

    莹露见小主不理自己,一屁股坐在八仙台前,用手托着两腮,独自生起闷气来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凝香再次偷眼瞧她,见莹露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地,活像个大金鱼,不禁哑然失笑。

    莹露见小主偷笑自己,忍不住含嗔娇声道:“小主尽会取笑奴婢,眼见我如此气恼,也不问问是怎么回事!”

    凝香笑道:“早知道你心里是藏不住事儿的,本小主又何必费事儿主动去问。”

    莹露无法,只得站起身来,撅嘴说道:“那好吧!奴婢自己说便是了,其实,还不是因咱们的邻居吉贵人!”

    凝香道:“哦!原来是她,那可是咱们延禧宫的主位娘娘,连我都矮人家三分,你一个小小的掌事宫女,怎可同小主置气,真是糊涂!”

    莹露冲口反驳道:“多大的位份也要讲理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嘘,你给我小点声,祸从口出说的就是你这样的。”凝香放下书籍,道:“记得才入宫那会儿,咱们特意主动去拜会过她,却吃了个闭门羹么,年节时,还曾听你说过,余易秋和她起过冲突,最后还是闹到太后那儿去才平息了下来的。”

    莹露点头道:“对!就是她,这位贵人好生怪癖,从前我就听说她从不与其他嫔妃往来,总是幽居在自己的殿里,就连晨昏定省也从不去参与,总推脱说自己听不大懂旁人的语言,连太后和皇后都拿她没办法,其实,她根本就是会说咱们汉话的,皇上曾宠过她一段时日,只因她性子太冷,如今也不大招幸她了。”

    凝香轻轻坐下,道:“梅儿曾说过,这吉贵人乃是大夏贵族的后裔,血统高贵自是不言而喻,其父辈又都是大夏国的开国功臣,兼之天赋异能,连草原上的壮男勇士都败在了她的手下,实在不容小窥的!”

    莹露听了还是显得很不服气,道:“其实,这些奴婢也都知道!可她毕竟只是个贵人!何必如此敖世轻物呢?还好,奴婢没得罪她,不然怕是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。”

    凝香笑着调侃道:“你呀!哪里都好,就是性子太过火爆,嘴里从来没把门儿的,可喜的是,时至今日还没给我捅过娄子,这也算是一桩奇事了。”

    莹露一愣,半天没反应过来,索性道:“奴婢愚钝,还真没听不出来,小主这说的是夸人还是损人?别管那么多,奴婢只当是夸赞了。”

    凝香“呵呵“娇笑道:“行了,哪有自己夸自己的,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,在外头奴婢的一言一行也代表着半个小主,你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,那必是会牵连到我的,可反过来说,若是旁人无端欺负了你,我又岂能与他善罢甘休呢。”

    莹露听了凝香的话,心里暖暖地,笑着走到凝香身边,将心里憋着的话,统统倒了出来,只听她说:“前日奴婢在院子里经过,遇见吉贵人殿里的丫头那日苏,出于礼貌就主动上前和她寒暄了几句,感觉她为人直爽还是挺不错的,就随手拿了她一条刺绣的帕子给她。哪知今日我再见到她时,她却将那帕子塞还给我扭头就走,我追问她因何如此,她闪躲着硬是不说,拉扯间,我发现她的手心,全是殷红的鞭痕,就问她是谁打的,她说姊姊别问了,就哭着就跑开了,我猜定是她主子吉贵人见我赠与她手帕就责罚她的,她自己不和我们往来,还不叫她的下人不和我们说话,真叫人难以理喻!”

    凝香额首略微思量了一下,豁然站起来,笃定道:“走,咱们再去会会这位身世显赫的吉贵人去。”

    莹露的胆子可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勇敢无谓,听说立刻要去见吉贵人,先打起了退堂鼓,见她面露难色道:“小主!咱还是别去了,上次都吃过一次闭门羹了,还嫌不够糗么?这回多半还是那样。”

    凝香笑笑道:“不去怎么知道?其实以我目前的位份,又才刚刚搬回延禧宫,是该早些主动去拜见一宫主位的,虽然她不一定领情待见咱,但这最起码的尊卑礼仪,我还是要恪守的。”

    莹露见小主心意已决,也就不敢再多说下去了,遂帮着小主着意打扮一番,并选了套得体端庄的常服换上。临出门儿前,凝香本想带些皇上御赐的首饰作为见面礼,后又觉着贵人嫌弃,又临时换成了自己亲手制作的百花熏香,这样既特别,又显得用心。

    主婢二人出了自家偏殿,走不多远便到了吉贵人居住的主殿前,莹露上前叫她宫里的侍女进内通禀一声,就说是延禧宫新搬来的邻居珑常在特来拜会。

    谁知那丫鬟听见并不进去通报,反来向凝香施礼劝道:“珑小主安好,不瞒您说,咱们主子一向喜欢独处,入宫至今还没有哪位娘娘或小主进过咱家大门儿呢,奴婢奉劝小主还是回去吧,即便奴婢进去通报了,也是无用的!”

    不等凝香发话,莹露抢先不耐烦道:“你一个外头伺候的丫鬟,哪儿有那么多话说,咱小主既然诚意来了,你只需快快通报便是,若真是不成,回头再做计较。”

    看门儿丫鬟无奈,只得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:“真是不识好人心,那好吧,你们等会儿!”后甩手转身怏怏进去,不多时,就见她又灰头土脸转了回来,没好气地道:“早告诉你们硬是不听,咱家主子说了,无论是谁一律不见,你们这下总死心了吧!恭送小主,请回吧!”

    莹露轻叹一声,回头对凝香怨声啰嗦道:“小主,奴婢就说吧!您看,可不又白来了一趟,这吉贵人也真是,枉费了咱一番苦心,还特意精挑细选了这些礼物……”

    凝香那肯轻易退缩,摆手示意莹露快些住嘴,后撩裙角踏上台阶,也不管那丫鬟让不让,顾自朝内堂深施一礼,朗声叫道:“妹妹是贵人的新邻居常在凝香,平日素闻贵人祖上多高贵显赫之士,料想姊姊必定也是知书达礼、豁达开明之人吧,妹妹仰慕姊姊已久,今日特来拜见尊颜,还望姊姊能屈尊让妹妹见上一面才好,想必贵人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?”

    此一段话说得既含激将之法、又不乏恭维谦卑,想必任谁听了都会给个薄面的。谁知话音落下许久,却仍不见回应,莹露失望着劝道:“小主,咱们这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,可人家硬是不给面子,要不,咱们改日再来?!”

    凝香听了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,深施一礼,正欲转身离开,忽见从里面快步走出一人,正是吉贵人的贴身侍女那日苏,这也就是同莹露交好说了几句话,因一块帕子而被责骂的那个宫女,莹露朝她微笑点头示意,她却像没看见似的上前行了一礼,额首道:“珑小主请留步,我家小主说要请您进去呢。”

    凝香闻听转忧为喜,遂唤莹露快和自己一道进去。莹露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诧异地颠颠跟了上去。先前那丫鬟也是惊讶地长大了嘴巴,因为这还是她们主子自入宫以来,第一次接见客人。

    二人随那日苏走进殿内,凝香鼻子敏感,觉着此处气味与别处大不相同,有一股浓重的膻味冲鼻而来,不禁紧皱眉头,下意识地用熏香团扇掩住口鼻。

    侧目见莹露也在用手指捏住鼻子,看起来实在不雅,遂笑着示意她快把手移开,以免让人看了笑话,莹露无奈只得勉强把手放下,心里一阵阵作呕。

    那日苏引着她们来到厅中,抬手示意请她们在这儿稍候片刻,自己这就去后堂请他们小主去。

    莹露见她走后,忙将手里捧着的香料匣送到鼻子底下,并小声埋怨道:“主人好大的架子,不出门迎客也就罢了,怎么也不在厅中侯客,当自己是好尊贵么?”

    凝香听了狠狠瞪她一眼,心里后悔真不该带她来,可事已至此,只得悄声警告她一会儿当着贵人的面儿,绝不可多嘴生事,莹露听了吐了吐舌头,点头叫小主放心,自己装哑巴便是了。苦读书 www.kudushu.l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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