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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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)    “何月沫,我恨你!你让我一个人 怎么办?你以为你死了,我就会好好照顾那个夺取你生命的孩子吗?我告诉你,绝对不会!”许乔阳突然站起身子,对着月沫大声嘶吼,“你以为你死了,我就会很伤心吗?你以为你死了,我还会一直守护你吗?告诉你,我,许乔阳,喜欢我的女人多的去!”

    许乔阳越是这样,越是让心疼。

    如果月沫能够听见这番话,估计她肯定会固执的说:“好啊,随你便!”

    如果那样,许乔阳也会是高兴的,至少,还能听见月沫的声音。

    可惜,如果就是如果!

    王灿知趣的离开了病房,轻轻关上房门。年轻护士过来问:“护士长,什么时候做后事的处理啊?放置太久也不好吧。”

    王灿没有看年轻人护士,只是说了一句:“等等,再等等!”

    2002年,那个温暖浪漫的傍晚,在夕阳西下的操场,他们第一次相见,许乔阳对何月沫一见钟情,他觉得这个女孩,很特别!

    两个月后,两个人在学校元旦晚会上又见到,这一次,看着耀眼的许乔阳找在舞台上主持,月沫发觉,自己喜欢上许乔阳。

    2003年的春天,许乔阳骑着自行车送月沫回家,不小心在路上遇见了自己的父母。他妈妈问这个女孩是谁时,他毫不犹豫的回答:“是我女朋友!”两个人,莫名奇妙的成为一对,开始正式交往。

    2003年夏,月沫的爸爸知道后,整天在家看着月沫,阻止月沫和许乔阳见面,还不给月沫手机。可是,月沫那么一个淑女,为了和许乔阳见面,从二楼的阳台上爬了下来。许乔阳心疼的责怪她,她只是笑呵呵的说:“因为想见你!”

    2003年秋,他们一起去吃遍了许多好吃的美食,玩遍了所有的游乐场的娱乐项目。所有人都就觉得,他们的感情不会走很远 ,他们充耳不闻,我行我素的相爱着。月沫说:“我从此以后都不会是一个人了!”

    2003年冬,他们堆了很多雪人,即使手冻得已经僵硬,但是还是乐不思蜀。许乔阳说:“等我有钱了,我一定会带你去北海道看雪。”

    2004年,两个人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。走在快到家门口时,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父母, 许乔阳认为,一定就是竞争对手何京飞害的。那时,许乔阳只对月沫说:“我们结束了!”

    2004年冬,月沫连城市里的雪都没来得及看,就一个去了遥远的美国,从此杳无音讯。许乔阳这一年高三。

    从此,许乔阳只能是一个人!

    也渐渐的,许乔阳习惯了一个人,就像当初的月沫,习惯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睡觉,一个人上下学。有时候,他也会想,在远方的月沫 ,现在的会不会是一个人呢?会不会适应一个人呢?

    2009年,何月沫在斯特的鼓励下,回来了!站在飞机场,感觉一切都没变 ,又似乎一切都已改变。很快,不经意间,两个人再次重逢。

    但,连一句“你好”都没有!只有许乔阳觉绝的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2010年,借着工作的名义,两人去了香港,那是重逢后的第一次旅行,也是唯一一次!

    2011年,多么悲怆而惊喜的一年。月沫爸爸去世,月沫受伤失忆。但是,这些都不要紧,因为他们结婚了!

    2012年,都以为是世界末日,可是大家都活的好好的,甚至是很幸福的,那是他们在一起最幸福的一年。只是许乔阳知道月沫妈妈才是凶手的秘密。而这个秘密,他打算隐瞒一辈子。

    2013年,月沫还是知道了自己的妈妈,更知道许乔阳一直想要隐瞒的秘密。这一年,他们一直压抑着。被生活压制着,被工作压制着,被亲情压制着。就在快要崩溃的时候,月沫最好的朋友小红,彻底抛弃了她。

    2014年,月沫怀孕了!新的生命来临。可是她的妈妈和最好的朋友,却都相继离去!而她在浑浑噩噩中又遇见了许乔阳的前女友和女儿。一切的一切,太多,让月沫实在消化不起。就在手术台上,月沫的最后一句依旧是:“我们下辈子再见吧!”

    原来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几年,十几年的感情,即使中间的5年,属于相互思念的空白期,但依旧阻挡不住那份重逢的心。

    许乔阳怎么都想不到,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离别,到最后的最后,依然还是不能好好在一起。

    上一次,月沫任性的离开,许乔阳还会有个念想,总有一天,她还会回来。

    而这一次,月沫潇洒的离开,就只能是永远的离开,那是绝望,只留下一个孩子,以示证明,他们曾经相爱过。

    下辈子,在兵荒马乱的世界里面,还有相见的可能吗?

    许乔阳沉迷在痛苦中,已经不知道多久日子了。脑袋里一幕又一幕的浮现 过去的种种,依靠回忆来生活,原来也是如此的真实!

    孩子,因为是早产,所以身体很虚弱,自从出生后就一直在医院里。

    而,许乔阳,一直都没有去看孩子。

    不是不想见,而是害怕见。

    林静一直来回照顾着月沫刚出生的孩子,一直浑浑噩噩的许乔阳,还有很懂事的妞妞。

    林静并不是什么圣人,她不会高尚的去照顾别人的丈夫和孩子。

    可是,现实却发觉,躺在医院里的孩子不是普通别人的孩子,正在痛不欲生的男人不是普通别人的丈夫。那个也许在别人嘴里是个普通别人的人,是何月沫!

    她曾经是自己孩子的救命恩人,曾经是跟自己信任无间的人,曾经是自己羡慕嫉妒恨却又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人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她是自己爱的人的爱人,以前是,现在依旧是,以后更加是!

    谁都没有权利阻止爱,就像阻止一个人恨一样。

    在月沫离开后,林静不得不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,她也不得不承认,几年过去了,不管许乔阳的眼里脑袋里,有没有她林静的影子在,她都爱他!这份爱,不像小红对斯特的占有,也不想许乔阳对月沫那样的长相厮守。

    林静的爱,很孤独!

    不需要许乔阳的认可,更不需要世人的赞同。

    平淡的爱,悠久而绵长。

    为了这份爱,她逼迫着自己不断向前,为了这份爱,她逼迫自己学会勇敢!

    但,从不需要结果,只要爱的人幸福就好。

    而现在,他不幸福!

    林静每天的心情就像在呛鼻的浓烟中一样,稍不留神,就会流泪窒息。

    许乔阳,没有何月沫的许乔阳,原来什么都没有了,他,那么可怜!

    他不再伟岸挺拔,剩下的消瘦苍白。他不再意气蓬发, 剩下的只有借酒消愁,没有白天黑夜的颓废。

    他不停的在心里说:“是她没有抓住我的手,是她的错,我为什么要为她流泪?”可是,眼泪还是不知不觉中流满脸颊。

    林静无数次劝他,除了一个字“滚”,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词语。

    没有力气,没有精力。

    晚上躺在床上,许乔阳用手抚摸着身旁的位置,就是在这里,就是不久的之前,月沫还睡在这里,这里曾经有她的温度,有她的就是体香,有她丰富的表情,或哭或笑。

    “这里是我睡觉的位置,晚上我睡觉不规矩,所以必须睡的空间多一点。”月沫理直气壮的对许乔阳宣布。

    那时,许乔阳是经历了万水千山才渐渐有机会睡在夫妻房里。本以为好日子终于要来了,被月沫这么一说,再亲眼一看,一张被月沫占去了一大半,就剩下边边是他自己的领地。

    “你也态霸道了吧?晚上你是想让我摔死吗?”许乔阳无奈。

    “放心,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。如果你晚上快要掉下去的时候,我可以让你抱住我,行不?”月沫奸笑。

    许乔阳心里大喜,“那我会一直不撒手!一直抱着!”

    “色鬼!”

    黑暗寒冷的房间,安静的可怕,许乔阳抱住自己冰冷的身体,蜷缩一团。

    “许乔阳 ,吃点饭吧,身体要紧啊,不然你都撑不到明天月沫的追悼会 。”林静端来一碗面,热气腾腾。

    而,许乔阳没有反应,闭着眼睛。

    林静无奈的出去,可不到一会儿,就又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许乔阳来客人了,你出来见见吧!据说也是月沫的好朋友!”

    一直处于痴呆状态的许乔阳,一听到月沫的好朋友,眼睛渐渐睁开,尽管布满血丝,尽管空洞的可怕,但至少,此刻,他有反应。

    林静再一次明白,这位客人不一般,从刚刚进来,一脸痛苦过后的表情看来,从许乔阳的反应看来。

    的确,这位客人不一般。

    “许乔阳,当初你说会给月沫一辈子幸福,你就是这样实现诺言的吗?”对方先是一顿责骂,接着就是一拳头,本来许乔阳的身体就很虚弱,怎么会扛得住这重重的一拳呢?

    迅速被打倒在地,瘫睡不起。

    “你住手,不要打了!”林静立马冲过来,挡在许乔阳的面前。

    许乔阳挣扎着身子,慢慢努力推开林静,“你让开,让他打。”

    “斯特,你打吧,往死里打。”许乔阳脸上露出淡定的从容。

    好像他等这一天,一直等,现在终于等到了,解脱了!

    斯特果然毫不留情,拳打脚踢!

    被打的许乔阳一边笑一边哭,打红眼的斯特更是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林静揪着的心,更是不知所措。听见声音的妞妞,看到这场面,吓的躲在妈妈的怀里哭。

    这个曾经被月沫视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唯一的家,此刻,因为她的离开,变得千疮百孔。

    斯特发泄了一会儿后,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,伤心的无处是从。

    “许乔阳,你知道我有多喜欢月沫吗?”突然,沉默了很久的斯特开口了,但这句话,他好像从未对许乔阳说过。

    因为他知道,月沫爱的人是许乔阳!

    “我知道!”许乔阳挣扎着坐了起来,离斯特很近很近。他颓废的伤神,整个人的灵魂好像掏空一般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。”斯特发出无奈的苦笑,笑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,“你知道?你怎么会知道?你永远不知道!”斯特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分贝,想是在解释,像是在争辩,更像是在证明。

    “我第一次遇见她,她很安静,只是静静的听我的音乐。但是,就是让人莫名的很温暖,很有安全感。当时,我就在心里告诉我自己,如果我们有缘还能见面,那我一定会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。真好,后来果然又看见她了,可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。可是,为什么只给我们相遇的缘分,却始终不给我们在一起的缘分,为什么?”斯特对于这个问题,已经不知道思考了多少个日日夜夜。

    上天,原本就是不公平!

    “即使后来我知道她有喜欢的人,我还是一样自信的认为,只要我对她好,总有一天她会爱上我。我要等!可是,我最后等到的结果就是她要回国,等到的是你们结婚生子,等到的是月沫永远的离开!”斯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划过,有些落入他的唇边,估计一定很苦涩吧!

    许乔阳低着头,只是听着,没有插上一句话。确切的是,他已经丧失了说话的权利。

    “许乔阳,如果当初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,我一定不会让月沫回国,即使回来了,也一定死死的拽住她,不会让你们见面。即使你们见面了,在我们假结婚时,就应该当机立断迅速真结。呵呵呵,还有,即使这些我都没有挡住,也一定不让你们结婚,绝对不让!”斯特的身子颓废的依靠在旁边的桌子,鼻涕眼泪的在倾诉着很多种如果。

    最终,那些如果,连他自己都没有说服。

    终于才知道,世界上最无力的话就是“如果”和“对不起”。

    从春节那天下了暴雪后,白天的温度一天比一天高,温暖的阳光,让整个寒冬的人们,感觉极其的幸福!

    阳,那是月沫爱称许乔阳的昵称。

    曾经月沫总说,自己是追不上太阳的月亮。

    现在,终于反过来,太阳永远得不到月亮的洁光。

    星星,那是月沫爱称斯特的昵称。

    曾经月沫总说,斯特永远是自己无法触及的耀眼的明星。

    现在,月沫成为斯特心中那颗星,曾经一步之遥,现在遥不可及!

    “其实,早在上一次我回美国时,月沫本来想跟我一起走,但,就是放不下你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终于,一句击中,好似沉睡很久的狮子终于苏醒。他眼中充满了好奇。

    “没错,那个时候的她每天都在痛苦中,有很多东西你都不知道。她知道你们本来是仇人,她妈妈杀了你的父母。更知道你曾经有女朋友,现在更是有私生女。她一直感觉是自己抢走了你原本好好的幸福。她本来准备悄悄的离开,可后来,她不愿意你连孩子的第一面都没见过,觉得会对不起你,所以,就让我先回美国等着。没有想到,那一次,竟然是永别!”

    许乔阳的身子渐渐不停的颤抖,孩子!突然,他的脑袋里蹦出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月沫用生命换来的孩子,许乔阳连第一面还没有见过。月沫用命换来的啊!傻月沫,真的很不值得!

    许乔阳跌跌撞撞的跑出家,冲向了医院,有好几次险些跌倒。

    终于在医院的玻璃窗前,许乔阳看见了一个长相颇似月沫的婴儿,现在正睁大眼睛,左右看着。许乔阳心里彭彭乱跳,那个婴儿,就是夺取月沫生命的孩子吗?

    许乔阳的胸口渐渐痛起来,他边捂着胸口,边咬牙盯着里面的孩子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候,估计孩子看见外面的许乔阳,竟然笑了起来。尽管现在的他还很小,但,那个笑容,真的很熟悉很熟悉!

    月沫,你在吗?你看见我们的孩子了吗?他在笑,他的笑跟你一模一样。月沫,你看他一个人睡在那里,你舍得吗?别人的孩子都有妈妈,只有他,好可怜!月沫,你来抱抱他吧,也顺便抱抱我吧!月沫,你到底去了哪里?

    月沫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,当时为月沫做手术的医生走过来,一脸哀求的表情,差不多跪下来的趋势:“许先生,我求你,当日确实是因为夫人的病情太严重,所以才有这样的事发生,我很抱歉,但我已经尽力了,所以求你,不要炒了我!”

    许乔阳终于将视线转移到医生身上,“滚!”又是只有一个字,但,绝对有力。

    医生看见许乔阳那么不近人情,又实在没有办法,求也求了,已经不行,但就这么放弃,实在不过甘心,如今能找一份待遇好让自己满意的工作也不容易,一家大小就靠自己支撑。

    “许先生,真的也不完全是我的错啊!当时,本来可以牺牲孩子的性命来保全夫人的,但是夫人就是不同意。”医生想拼命的解释,想要找到一丝丝希望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突然许乔阳抓住医生的手臂,狠狠的抓住,“可以救她,你为什么不放弃孩子?为什么?你说!”

    许乔阳的反应让医生有点害怕,他后退了几步,支支吾吾起来。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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