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85章 年复一年花相似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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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整个暑假,对于姜琦来说,没有什么可值得回忆的事情。由于洛阳的荷塘事件,直接导致了姜琦整整两个月的心不在焉。虽然当天在和江火聊天之后,心里舒畅了很多,但那件事情的影响,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。

    她自己也没有想到,需要花费两个月的时间,来收拾心情。不过大概也跟期末考试有一定的关系吧。暑假开始一个周之后,她返回学校拿了成绩单。看到上面的成绩和排名,她的心顿时凉了一截。想起那破天荒的鬼作文题目,再看看这语文成绩,她只觉得一把辛酸一把泪,有苦无处说。

    好在,物理成绩还过得去,也没有法子再怎么提升了。老易在办公室,只是温馨提示一般地说了几句,要她暑假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语文。从小学到大的,怎么会就这么差呢?

    说实话,她自己也想不明白。于是回到家,从第二天开始,便好好整理,从思索原因开始,还抽空整理语文笔记。不整理还好,一整理心里就更加不平衡了。

    想想人家那些个上语文课从来不听的人,考试却能考上个一百多,她心里实在是觉得老天不公。她上语文课,哪一次不认真听讲了?笔记,什么时候不认真做了?只不过扪心自问来说,她看着那笔记,倒是的确十分陌生。看也看过了,可惜看完就忘记了。即便还记得,考场上一紧张,脑子一片空白,又全都忘记了。

    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,换一个角度来说,人家也觉得,她的物理和数学成绩,好得不符合正常逻辑。虽然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,因为在物理和数学上,她是真的下了功夫。而且兴趣所致,她也觉得有意思。

    这一点上,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。大概这就是所谓的,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,会同时为你打开一扇窗吧。所以,上帝让她的数学和物理,好得出奇的同时,也让她的语文差得出奇。于此,来能来平衡她的总成绩。否则,她岂不是要逆天?

    姜琦自己倒也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,虽然心里有那么些不乐意,但也觉得平衡一下有好处。但是老易可不这么认为,他是生生恨姜琦,不能全科满分。老师一旦任性起来,简直丝毫没有任何理智可言。这便是姜琦对此作出的结论。

    两个月下来,她倒是零零散散地把语文笔记什么的,整理了一大堆。期间,洛阳也打过电话约她,但都被她尽数果断拒绝了。她可不希望之前的事情再次发生,即便没有小时候的阴影,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,再碰上熟人同学什么的,可不那么容易解释清楚。

    暑假就这么平平淡淡,不紧不慢地过去了,试卷什么的,也写得七七八八了,就等着开学报道了。但越是临近开学,她心里反倒越是不安稳。可再仔细考虑考虑,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不安稳的。可心里总是有什么东西,七上八下的。

    “哎,是不是闷得太久了?”她面对着前面的作业纸,软绵绵地说了一句,抬头望望外面的天空,最热的时节已经过去的,秋天的脚步,正在缓慢接近。她忍不住想起了去年开学的场景,第一次遇上江火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江枫渔火,呵。”她突然自顾自地一笑,自言自语道,“火火,转眼你也离开快半年了呢。也不知道此刻,你在干什么,是不是也跟我一样,在怀念着我们初遇时的场景呢?”

    高一开学的场景轮番在头脑里上演一遍,最后她换了衣服鞋子,准备出去走走,散散心。

    “琦琦啊,这么热的天,小心中暑。”

    里屋,外婆听到开门声,却是拉扯着嗓子吼道。

    “哎,我知道了,带伞了。”姜琦一边将鞋子放好,一边准备关门,“不会晒太阳的,一会人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得到她的回答,里面的人也没有再说什么,一切都显得平凡安宁,跟任何一个平凡的午后一样。

    姜琦撑了伞,出了楼道,走在阳光下,影子斜斜地投影在地面上,有几分虚弱的感觉。四下并不热闹,暑假即将过去,八月进入尾声,但炎热并没有因此散去。路上依旧蒸腾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热气,给人一种难以喘息的感觉。

    周边的商店,倒也都开着门,路过的行人,有的形色匆匆,有的则会在商店门前停留下来,买点儿什么东西。姜琦走了一段,不知不觉将小镇子绕了个大半,浑然没有目的性。觉得有点热了,便停下来,寻了出个小商店,买了一瓶冰镇的饮料。

    触手便是一股冰凉,姜琦顿时觉得热气消减了大半。一口下去,整个人也清爽了不少。如今的夏季,她忍不住羡慕起江火来。那个冬天冷得瑟瑟发抖,穿成一团球一样的家伙,夏天一定很耐热吧?而且江火自己也承认过,怕冷不怕热。据说她夏天的时候,双手还冰凉冰凉的,所以她的初衷同学,每到夏天都很喜欢去捏她的手。

    只可惜,眼下却是想捏而不得了。

    她正在这么臆想着,背靠在商店门前的一棵泡桐树下,太阳伞收折放在旁边,眼前闪过一个人影,跟她差不多高,一身白裙,飘然而过,仙气十足。姜琦的目光不禁被吸引,忍不住扭头去看。

    漂亮的事物,无论男女老少,会情不自禁地被其吸引。姜琦向来喜欢看美女,原因很简单:养眼。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人放在眼前,她岂能错过?

    那白裙姑娘收了太阳伞,在小商店前停下,款步走了进去。片刻之后,拿了一支冰激凌,又款步走了出来,动作极为优雅细腻,看得人心旷神怡。

    姑娘走路的时候,一直微微颔首垂目,加上隔着一定的距离,姜琦只能微微看到她的大致轮廓,却看不清容貌,但本能地觉得,一定十分美丽。

    “啧啧,美人如玉,果不其然。”她在心里暗自称赞一句,想起江火当日弹奏古筝时的场景,亦是迷倒万千少男少女。只可惜,江火冰冷起来的时候,还真是冷得刺骨,连她都觉得要敬而远之。不过眼前这个姑娘,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
    白裙女子撑开伞,拿着冰激凌走了出来,自己却并不吃,一边走,一边抬眼张望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待她走进,姜琦方才看清楚她的容貌。只不过,那一瞬间,她十分诧异,整个人都呆立在那里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?”她一手指着白裙姑娘,嘴里不由自主地吐出两个字,毫无顾忌地望着对方。

    那女子却似没有注意到姜琦,仍旧自顾自地走了几步,左右张望寻找,还微微嘟囔着嘴,似乎有几分不悦。

    “火火?”姜琦不敢置信地皱着眉头,微微扭头,又将那白裙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,再把江火的容貌从脑子里拉出来,上下对比了又对比,“莫不是我太久没见到她,产生幻觉了?还是说,我将她的样子搞错了?”

    “童童?”白裙女子寻了一会儿,大概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,便开口温柔地呼唤起来,“童童快出来,姐姐给你买了香芋味的冰激凌。”

    姜琦猛然清醒过来一般,看着那女子,眉头皱得更紧,这人,的确跟江火长得很像,极度像,有点过分地像。她在心里这么嘀咕着,觉得不可思议,考虑要不要上前一步去搭讪。虽然搭讪什么的,是她很擅长的事情,但遇上这么一个跟江火长得如此像的人,她的心里却突然泛起十分的不自在。

    她一直觉得,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,有自己的独特之处。像江火那样的姑娘,就更是如此了。江火虽然看起来很平凡,身上却有着诸多与众不同的地方,这也正是吸引她,使她们成为好朋友的原因之一。

    江火不在这里了,她却意外遇上了一个跟江火长得这么相像的人,似乎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。就好似过去,宿舍里卧谈的时候,说起“假如迎面遇上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,会是什么样的反应”一样。她开始几乎没有认出这个人,片刻后觉得这人是江火,冷静下来了,理智告诉她这个人并非江火。而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,她却产生了惊讶和畏惧。

    “童童?”白裙女子从姜琦的身边走过,嘴里依旧唤着之前那个名字,听起来,应该是一个小孩子的乳名,“童童快出来,姐姐找不到了,你快出来吧,乖,快听话,出来跟姐姐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姜琦本来想对她视若无睹,但白裙飘过的一瞬间,听到那呼声,心里却起了同情,动了恻隐之心。

    “哎,你好啊。”她还是没能忍住,上前一步,“你是要找一个小孩子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白裙女子方才站住,正眼看着她,却明显带着怀疑,典型的与陌生人谈话时的表现,“是的,请问你有看到一个穿粉红色裙子的小女孩吗?大概五岁左右。”

    “额。”姜琦突然语塞了,觉得自己有几分冲动,摇摇头,“我在这里休息的时候,没有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来过,你不如去之前的地方再找找看。”

    她猜测,那小女孩大概是她的什么亲人,两个人走散了,于是胡乱这么说着。反正商店附近,的确没有见过粉红色裙子的五岁小女孩。

    “哦,好的,谢谢了。”白裙姑娘听了,恍然大悟一般,点点头,连连道谢,拿着冰激凌,提着裙子,缓步离开了。

    姜琦望着她的背影,心里疑惑更重,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得更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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