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散落在天涯之远离云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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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)    那样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奋斗,苏艾许多年后一直在怀念,只是再也没有经历过。

    苏艾看着将烤鱿鱼夹在面包里的方子旭说:“阿旭,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这么玩命学习了。”

    方子旭张着带着面包屑的嘴说道:“如果你那还叫玩命,那现在和你说话的我就是死过无数回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苏艾想着明明自己也很拼命的,当然和别人相比,她还是会开些小差,例如刚刚利用自习课和宋佳偷偷出去吃了顿烧烤,然后带回了一堆烧烤,让久违去烟熏火燎的人们很是欢欣鼓舞。

    看着方子旭的样子,苏艾嫌弃的说道:“我说,你能别把烤的鱿鱼夹到奶油面包里吗?”

    徐小东嚼着烤大蒜,回过头口齿不清的说道:“她喜欢吃奶油味的烤鱿鱼。”

    方子旭撇着嘴,说道:“你再多嘴,我让你吃口水味的烤大蒜。”说着还蠕动着嘴唇,酝酿口水的样子。

    苏艾哈哈的爽朗的笑开了。

    对于每天这几大位说相声似的对话,云霄早已当成作料就着盒饭吃下去了,当然除去偶尔苏艾和方子旭那些恶心的段子,当然,只是偶尔,那为数几次的偶尔便让云霄几天没吃下去饭。

    例如前天苏艾看着自己吃着齐小雨送来的紫菜包饭,指着里面的沙拉酱,若有若无的问了一句:“谁的痰,吐得这么匀称粘稠,这么多,得吐多少口啊。” 那以后,云霄只要一想到紫菜包饭,就像作呕。

    例如某天苏艾看着江宇博碗里的面条,便经典的说了一句“江宇博你要减肥啊,吃进去一肚子蛔虫,不过可惜了它们都让你给嚼碎了。”听说老江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了。

    奋斗了三年的他们终于迎来了战斗的时刻,苏艾他们一行人怀揣着梦想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考场。

    走出考场那一刻,苏艾狠狠的吸了一口气,然后没有和谁打招呼,便骑着车子飞快的回到家里,一头倒进了炕里面。

    当苏艾在炕上挺尸第三天的时候,方子旭很不雅的掀了她的被子,露出苏艾可爱的维尼熊睡衣,苏艾喜欢小熊维尼,这是大家众所周知。

    当苏艾边擦着口水便被方子旭拉出了卧室的时候,苏艾迷迷糊糊的看见自己家里满屋子的人,然后打着哈欠冲着大家说:“早啊……”

    云霄吃着苏妈切给他的西瓜,然后看了看手表,淡淡的说道:“早……,是不是刚从地球那个边儿回来,您还没倒好时差啊。”

    苏爸无奈的摇摇头,说道:“今儿起的还算是早的,昨个下午五点起的炕……”

    苏艾简单收拾了一下后,便被一群人拉着出门了。

    苏爸苏妈看着这样一群欢乐的孩子,不禁微笑着,年轻真的是很好,可以把白天当成晚上过,把晚上当成白天生活。

    一群人笑闹的来到川府火锅城,许久他们都没有像今天一样放肆了,吃了饭,唱了歌,大家许久都不愿意离开,似乎珍惜这在一起的每一次相聚。

    云霄问正吃着冰淇淋的苏艾:“苏艾,考哪个学校呢?”

    苏艾吧唧着满嘴奶油的嘴说:“吉宁大学啊,不想走的太远。”

    云霄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放下心来,然后默默的盘算着。

    那天大家很晚才回家,云霄提出送苏艾回家,那是苏艾第一次享受这样高级的待遇,有些受疼若惊。

    两个人在昏暗的路灯下,一直走着,谈着这三年的过往,苏艾一直是那个最缺少安全感的人,是那种走在夜晚马路上会莫名害怕的人,只是那一次,不知是什么原因,却无比安心,即使天塌下来也没有恐惧的感觉,似乎那样的心安来源于和自己并肩行走的人。

    一转眼便到了填报志愿的前一个夜晚,苏艾在家里正要填写志愿表,忽然家里便来了一个久未出现的亲戚。

    苏艾看着门口的苏文清,下一秒便被她抱进怀里,一个标准的法式拥抱。

    苏艾还未缓过神来,她亲爱的小姑姑,苏文清便放下手提包,然后冲着苏爸苏妈爽朗的笑道:“亲爱的大哥大嫂好,有没有想我呢?”说着一屁股跻身到苏妈旁边。

    苏爸苏妈一愣,随即无奈的摇摇头,对于这个神出鬼没,不按常理出牌的妹妹,似乎都习惯了。

    苏爸苏妈一边拉着苏文清一边埋怨她一年多都不回家一次。

    对于哥哥和嫂子,苏文清更对现在趴在沙发上傻傻看着自己的侄女苏艾感兴趣。

    一年多没见,这个丫头终于有了女孩的样子,清秀白净的脸颊,齐肩的短发,灵气的眸子眨啊眨的看着自己,苏文清想着自己当年的功夫没白费,终于将这个游走在男生边缘的侄女成功拉了回来。

    当晚,苏文清不住自己的房间,偏要和苏艾挤一张炕,对此苏艾高兴得很,对于这个大自己不到十岁的小姑姑,苏艾很是喜欢,从小便跟在小姑姑屁股后面,后来小姑姑上学了,便跟在哥哥苏然屁股后面。

    苏文清曾笑着说:“大艾艾,你就是跟着别人屁股后面的命儿。”

    正因为如此,苏艾才形成了曾经不按常理出牌的稀奇性格和一幅男子铮铮的样子,后来苏文清觉得这样不行,所以便极力的将苏艾拖向女人堆里。

    那晚苏艾知道了小姑姑此次回来的目的后大吃一惊,并很是肯定的说:“小姑姑,你放心,你亲哥你亲嫂子,我亲爹我亲妈绝对不会同意的,明儿你那亲侄子苏然回来也会反对的。”

    苏文清一副欲火焚身的表情说道:“我也知道啊,所以今儿没开的了口嘛。”

    苏艾表示自己无能为力,并且也强烈的表示反对。

    那晚苏文清和苏艾讲了许多,她在北京也谈过几次恋爱,都没有维持很久,直到遇到现在的男友,一个纯种的法国人。苏文清讲到这里时,忙用手捂住苏艾要惊讶着叫出声音的嘴。这次回来,苏文清就是要告诉大家,她要和杰克回法国完婚并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后来苏文清累了,便睡着了,但苏艾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她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小姑姑的话。

    “大艾艾,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想天天见到他,一时不见就会坐立不安,他走在你身边你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的心安,你会想要他保护,当然你这样的性子,也许会想要保护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开始我也没有想到会和他回法国,只是爱由浅变深,慢慢的就身不由己了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苏艾忽然便有些慌了,夜深人静时,自己回想起这些话时,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那个有些清冷肃然的身影,怎么努力也挥之不去,这样的自己,苏艾没缘由的心乱,没缘由的自责。

    苏艾瞪着眼睛直到天亮,她成功的第一次失眠了。

    又是一个转眼,成绩便下来了,苏艾没有悬念的考了文科班的第一名,云霄第二,大家考的还都算是理想。

    陆续的有通知书被邮寄到了学校,安静了一个月的学校因为这个收通知书的季节,再次沸腾起来。

    方子旭首先拿到通知书,那所还算不赖的大学,方子旭还算满意,毕竟和大家在一所城市,紧接着云霄、江宇博、徐小东他们也陆续接到了大红的录取通知书,唯独苏艾的还迟迟未到。

    云霄和方子旭看着比苏艾还着急,因为云霄报的也是吉宁大学,两天前便收到了通知书。

    正在大家都替那个没心没肺的,依旧在踢球的苏艾着急时,杨乃荣将一份EMS快件交到方子旭手中,说道:“方子旭,见到苏艾交给她,这届学生中啊,数她走的最远了。”

    方子旭一愣,看着手中的快件,毫不犹豫的拆开来。随即一个错愕,然后抬头看着周围的人们,眼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,是不解和难受。

    云霄一把抢过方子旭手中蓝色的录取通知书,上面赫然写着“津海大学欢迎你”,津海那所城市最好的大学。那所离这里几千里的城市,便狠狠的印在云霄脑海里,那样遥远的距离,以后苏艾便会去那所遥远的城市上学,一瞬间,周围的人们有种失去的感觉。

    大家依旧记得那天苏艾淡然的从方子旭手中接过录取通知书的时候,云霄眉头拧到了一起,盯着苏艾许久,也没等来苏艾的解释。然后愤然离去,从未见过云霄发那么大的脾气,他只说了一句话:“苏艾,你耍我是吧。”

    苏艾淡淡的看着云霄气愤的离开的身影,抿着嘴唇,没有讲一句话,那样的气氛安静了周围的人群。

    就在那天报考志愿的前一个小时,苏艾将自己所有的志愿都重新改了一遍,而第一志愿填报到了那所她不熟悉的城市。

    那以后的所剩无几的假期,云霄在没有参与他们的饭局,也再没在苏艾踢球的场边出现过,那样的感觉,苏艾有些郁闷。苏艾知道,他是怨恨自己了,云霄不说,她也知道,云霄报考吉宁大学更多的原因,是自己。

    那个离别的开学季,苏艾是第一个离开这所城市的。

    苏艾踏上火车,去往津海那天,有许多人来送她,大家忽然觉得失去了什么,大家大多都留在本省的学校上学,那就意味着依旧可以经常出来见面,吃饭,而唯独苏艾不在这所城市,那样的没有苏艾出现的地方,他们想想便觉得少了许多莫名的欢乐。

    那群人们纷纷和苏艾拥抱着,说着一路顺风,苏艾的离开意味着,那风行一时的群组开始四散开来。

    方子旭站在人群的后面,眼角有些湿润,苏艾擦掉她眼角的泪,笑道:“又不是生离死别的,所以说嘛,我最不喜欢离别的场面了……”

    直到最后,方子旭也没有从苏艾那里得知为什么她忽然改填了志愿。对于方子旭的追问,“害怕我自己会抑制不住的爱上云霄,所以离他远远的。”那样的话语,苏艾怎么也不会和方子旭说的。

    苏艾上了火车,从窗户探出头来,和大家挥手,然后掠过人群,看向那个角落里站立的一个身影。

    半个月不见,他瘦了……

    苏艾冲着那样伫立在阴影里的云霄挥了挥手,灿然的绽开一抹笑容。苏艾看不清他的面容表情,却依旧能感受到他幽深眸子里些许温暖与不舍。

    列车开始行驶,带着苏艾驶向另一个城市。苏艾透过车窗慢慢的看不清那些曾一起学习生活了三年的人们,苏艾竟心中途胜了许多伤感,忽然苏艾便想起了那样一句话。

    我们,终究会散落在天涯。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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