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章 没发芽的天长地久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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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苦读书 www.kudushu.la)    一个晴朗的日子,云霄在逗留了四天后,离开了津海,那天苏艾站在火车外面,看着里面云霄注视自己的眸子,忽然间就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,心中那种牵动的感觉,苏艾自己知道,是不舍。

    苏艾回到学校后,就遭到徐雅的狂轰滥炸,在她坚持不懈的追问下,苏艾终于说出了云霄在自己心里的位置。经过快两年的沉淀,苏艾很清楚知道自己的心,自己是喜欢上了云霄,不经意间的在过去的某一刻,那样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,已然不声不响的走进了自己的心。

    徐雅手扶着下巴,然后说道:“就这么默默的喜欢他啊,他还没结婚,你就有机会的,况且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也不对,估计他对你也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苏艾忙摇着头说道:“他和我之间有的就只是友谊,只不过在他那里,我这个朋友更重要一些。”

    徐雅撇着嘴说道:“你就自己骗自己吧,他至少是喜欢你的。你完全有机会将他拉到你身边来。”

    苏艾更是坚决的说:“不行,他是有女朋友的人,我不能那样做,就是在背地里喜欢他我都觉得很对不起他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苏艾傻傻的善良,傻傻的单恋,也算是傻得美好。

    徐雅看着苏艾说道:“你可真是傻子,他这是和你玩亲昵,你为了他放弃了身边大好的森林,真是不值得,你看男人看的不透啊。”

    苏艾不理会徐雅,依旧咕噜咕噜的喝着咖啡。

    安梓扬那天在球场边是打算和苏艾表白的,那样的一大束玫瑰花里,隐藏着一枚小小的戒指,只是那样站在云霄身旁的苏艾,泄露了她心中的秘密,那天安梓扬苦笑着悄悄的离开了。

    十一月末的天气,有些寒凉。

    那天,苏艾一个人走着冷风中,走着走着,便坐在了路边的石凳上,拿出手机,拨通了云霄的电话。

    电话接通了,苏艾带着冷气的声音响起:“您好,云霄先生,您的好友苏艾女士为您点了一首歌曲,名字叫做生日快乐歌,并通过电波转达给你,祝您生日快乐,请说出暗号收听歌曲。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云霄一愣,随即嘴角荡起温暖的笑容,轻轻的说道:“友谊地久天长。”那是苏艾和自己的暗号。

    苏艾柔和轻灵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“祝你生日快乐,祝你生日快乐……

    祝你生日快乐,祝云霄生日快乐。”

    那天,苏艾坐在津海不知名的马路边上,顶着冷风,对着电话一遍一遍的唱着生日歌。那样的带着风声的歌声,云霄感动了许久许久。

    云霄的生日,从来不过。只是苏艾每年都记得。

    苏艾心中慢慢的有了飘荡的花朵,一朵连着一朵。

    刚刚升入大三的那个寒假,苏艾除去和方子旭他们凑饭局的时间,大多数时候是在家中还有离家不远处那个南湖度过。

    南湖是一大片水域,夏天长满了芦苇荡,一大簇一大簇的,时而有游弋的野鸭子,飞鸟。苏艾喜欢清晨坐在岸边的石凳上,安静的听着风吹动苇荡和各种水鸟轻鸣的声音,苏艾依旧记得有那么一段间,云霄坐在自己旁边,自己左耳带着一只耳机,他右耳带着另一只,听同一个MP3里面,那首苏艾爱极了的曲子《梦中的婚礼》。

    就像现在,苏艾在满是白雪的湖面上一个人漫步,不自觉的感觉身边像是有个他,合着自己的步伐,一步一步的走着。

    忽然便想到了当年小姑姑的话“爱上了一个人,便无法自拔。”

    那种走着路便会笑起来的时候,苏艾真正的经历过了,并且也正在经历着,人真的是一种神奇的物种。

    苏艾的生日在冬天,带着温暖的却感染不了寒冷的阳光。

    一早,苏艾便接到云霄的电话,约她来母校见面。

    苏艾从出租车里出来时,便看到云霄站在白净的,没有许多脚印的雪地里,正微笑着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苏艾就那么欢喜的绽开一个笑容,暗淡了冬日里的阳光。

    那是云霄第一次牵苏艾的手,在两个人翻越学校围墙的时候,云霄将手递给还在围墙上的苏艾,苏艾没有犹豫,那么安心的将手交到他掌心。

    放了假的学校,安静而冷清,皑皑的白雪覆盖着整个操场,也覆盖了那片绿茵,那片苏艾曾洒下汗水,种下青春的绿茵。

    苏艾走在云霄身旁,两串一大一小的脚印便从两个人身后蔓延开来。

    云霄不善于言辞,只是用那样苏艾有些抑制不住深陷的眼眸凝视着苏艾,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笨拙却也熟练的跳跃着。

    苏艾趴在微凉的课桌上,抬着头,没有微笑,只是探究的看着云霄,像是将自己全部的心神都灌入住眼眸中,柔和迷蒙的看着那样的带着午后阳光剪影的云霄。

    似乎那样有些寒凉的音乐教室也因为那一遍一遍的《梦中的婚礼》而变得温暖起来。

    那以后的许多年里,苏艾依旧记得那天的情景,脑海里依旧会浮现那个略带清冷的男子温柔的笑脸,耳边依旧会响起那架不昂贵的钢琴飘荡出的幽雅的声音。

    那首《梦中的婚礼》感动了青春,扰乱了年华。

    第二天,云霄将苏艾的MP3还给苏艾的时候,里面多了一首钢琴曲《梦中的婚礼》只不过带着笨拙的指尖残留在黑白键上滑动的声音,还有那一句有些生硬温和的话语—“丫头,生日快乐”

    从此,那个生日便深深刻在了苏艾的心里。以至于日后每年生日都会想起那个冲着自己淡笑的男子,怎么忘也忘不掉。

    从此的许多年里,苏艾便戒不掉了那像是罂粟的声音。

    那一年的寒假,云霄带给了苏艾许多惊喜。

    大年三十的夜晚,苏艾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包饺子,苏艾无意间的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手机,然后手机便响了。

    对于云霄的电话,苏艾一直有着莫名的预感。

    苏艾分明还听到了电话那边带着冷风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丫头,看看你们家楼下。”云霄带着温柔的声音穿透寒冷。

    苏艾疑惑的走到阳台上,透过窗户,那么一瞬,苏艾便觉得即使自己一直站在云霄身后爱着他,也是最幸福的人。

    绚烂的烟火下,映亮了云霄高瘦的身影,他手举着电话,冲着苏艾扬扬了手,然后将电话举向空中。苏艾听到了他为自己燃放的烟火开放在夜空里声音。

    下一秒,苏艾仓皇的踏着拖鞋,披着毛衣便飞奔出门,有些踉跄的跑到云霄身边。

    苏艾仰着头,看着那些直冲静谧深夜的一道光,然后绽放的一霎那照亮了一方夜空,最后散落寂灭在夜色里,美丽极了。

    云霄将大衣脱下来披在苏艾身上,埋怨道:“没有看过烟火啊,这么匆匆忙忙的跑下楼来。”

    苏艾傻傻的笑着,心里也绽开了一道道烟花,默默的默念着“没有看过你只为我一个人燃放的烟火。”那有带着些许亲昵的话语苏艾只在心里细说着。

    那有的闪烁着的眸子,夜色也掩盖不住的明媚笑颜,云霄不禁有些受到蛊惑般,怔怔的看着苏艾。直到苏艾转过头来,云霄便慌乱的收拾好自己的心神。

    正在苏艾想要探究云霄时,云霄随手扔给苏艾一个小巧精美的首饰盒,苏艾一愣,随即接过来,开放的烟火照亮了红色盒子里的在夜色里闪着白光的小小戒指,那种指环一样的戒指。

    云霄只是简单的说一句话:“不是喜欢亮的东西吗,给小雨买,顺便给你带了一个。”

    苏艾呆呆的将那枚白金戒指捏在眼前,透过那小小的环形,便看到了云霄凝视的眸子。

    因为那枚小小的戒指,苏艾在正月里眉头紧锁,招来了苏妈的许多批评。苏艾整日看着它,不知道该将它安放在哪里,并且十万个后悔,那天就应该不顾云霄骤降的脸色而拒绝它。

    最后苏艾将那枚戒指攥在手心里,然后穿上衣服出门了。

    年后的假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,苏艾便很少赴云霄的约,并且也极少出现在大家的饭局上,整日窝在炕上听着MP3。

    苏艾要回津海的那天,云霄去车站送她,手中提着大袋的零食,都是刁钻的苏艾喜欢吃的东西。

    苏艾有些推脱,说道:“我带了许多,拿回去留给小雨吃吧。”

    云霄淡笑着:“拿着吧,小雨不喜欢吃这些。”

    那样平淡的话,苏艾有些心伤。

    忽然苏艾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,从衣服里掏出还带着体温的项链,上面赫然悬挂着那枚白金戒指。

    苏艾笑道:“你看我把它穿了一根链子戴在脖子上了,你有没有看到它有什么变化?”

    云霄上前一步,将那枚小小的戒指拿在手中,仔细的观察着,在戒指的里侧,细小而清晰的刻着一句话“友谊地久天长”,就在她名字的旁边。

    云霄一怔,随即嘴角不自然的向上仰起,眼眸有些冷色。那样的云霄,让讨喜的苏艾没有了笑意,有些莫名的心慌。

    云霄抬起低着看戒指的头,那样近的距离,看着苏艾,用她猜不透的眼神,和会不了意的笑意,苏艾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在空气里变成水蒸气的呼吸,一霎那,苏艾后退了好几步。

    苏艾坐在火车靠窗户的位置,有些僵硬的和窗户外微笑的云霄挥着手臂。只是那样的有些窒息的感觉好久才散去。

    那是苏艾第一次发现云霄的另一个灵魂,那个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,而翻天覆地的灵魂。

    不是所有的友谊都地久天长,就像苏艾和云霄的,后来苏艾才知道,云霄另一个灵魂里的确有一个还没有生根发芽的天长地久,只不过,那天长地久的并不是友情。苦读书 www.kudushu.l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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