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大学的散场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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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)    苏艾一个人坐在开往上海的列车上,一个背包,一个笔记本电脑,一个悲伤的表情,是她全部的行囊。

    苏艾试过了,过去的四个月里,每天告诉自己不要回忆,要忘记,但记忆就是种奇怪的东西,越是想忘记的东西,在脑海里越清晰。

    苏艾没有考上自己报考学校的研究生,家里和朋友都劝她调剂到吉宁一所不错的大学,但她放弃了,那是她熟悉的城市,她熟悉的大学,云霄的母校,她放弃的义无反顾。苏艾就是这样决绝的人,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。

    苏艾知道因为这段不会开始却一直继续多年的爱情抑或是友谊,自己放弃了太多了,但苏艾发誓,这是最后一次放弃。

    大四的宿舍杂乱无章,毕业生纷纷开始打包行李准备回老家,走廊里,楼底下,开始渐渐有毕业生不用或是丢弃的物品,混乱而悲凉。连续三年的时间看着别人离别,如今到了自己,大家都默默的不做声。苏艾昨天刚刚送走云南的老三,宿舍的老三。

    苏艾在后来的几个星期内,经历了若干次这样的离别,眼泪都流没了,那么感伤的一个人,那么害怕离别的一个人,却留在了最后,送走了身边那些熟悉的曾生活四年的亲如一家的人们。

    苏艾推开宿舍门,空荡荡的亦如四年前自己来时一样,第一个来,最后一个走。

    四年前自己背着行李坐了一天的火车来到这所城市,四年后,自己站在这里,四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,从稚嫩的脸庞到现在淡定的面孔,从曾经向往回家的心到现在倔强的独留在这里的坚定,其实时间一直都在,流逝的只是我们自己。

    苏艾拉着自己最后的行李,缓缓的合上了宿舍的门,将自己的四年青春缓缓的留在那扇门里面。走一步回一次头的离开了生活了四年的宿舍,然后走出了四年的大学生活。当出租车慢慢开离学校的那一刻,苏艾还是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。

    苏艾的新家是一个三室一厅中的一个小卧室,不算大的空间堆满了苏艾的东西,苏艾花了一整天时间整理出来,然后躺在炕上,没有新舍友的问候,苏艾知道自己没有表情的表情让别人都退避三舍。苏艾想不出自己现在应该有什么神情,不是失恋的背叛,不是未来相聚的离别,不是失业者的无业游民,不是有钱人的穷光蛋,她自己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自己。

    苏艾的房间有一个落地窗,就为这,苏艾决定租下来,她,向来都喜欢敞亮。

    苏艾早晨四点钟就坐在窗前,戴着耳机,MP3只有一首曲子理查德的《梦中的婚礼》,循环播放。她看着天渐渐清亮起来,看着太阳第一缕光透过楼群照射进屋子里,看着十七楼下渐渐有行人,然后车水马龙,看着正午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,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打着阳伞,看着太阳一路向西,影射天边一片彩霞,看着天色渐暗,渐黑,最后看着外面华灯初上。津海的夜,来临了。

    这样的一天苏艾没吃,没喝,时间只是用来思考,思考人生,思考未来。

    晚上九点钟,苏艾拔掉早已没声音的耳机,爬到炕上,睡着了,睡得很安稳。

    刺眼的阳光照在苏艾的脸上,苏艾坐起来。一个小时后,她坐在楼下的肯德基里,没形象的吃着早餐,一顿三十几块的早餐,是这几年苏艾最奢侈的一回。

    然后,苏艾就挤公交,去火车站,买了一张第二天去上海的车票,硬座。

    现在苏艾坐在靠窗的位子,窗外的景物随着火车的开动,迅速的向后倒退着,像人生一样,过去的永远是那些你没来的及欣赏珍惜的风景。

    苏艾站在黄浦江边,清凉湿润的风吹乱了她的长发,从日落,站到黄昏。去年的这个时候,苏艾和其他几个女孩也是站在这里,那是初来上海的欣喜和年轻的希望,现在,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,重温旧事,疗伤。

    天色暗了下来,黄浦江两岸渐渐亮起来,苏艾站在浦西看向浦东,对面繁华的望尘莫及。苏艾是喜欢上海这座城市的,喜欢它的夜,褪去了白天的繁华,宁静幽雅,黄浦江水轻轻飘荡,风带起的水浪击打在岸边,溅起水花被两岸的灯火照耀的闪闪发亮。波光淋漓的江面映着两岸繁华与古朴的建筑,像是在诉说这个城市走过的年年月月。

    直到很晚苏艾才回酒店。

    在上海逗留两天后,苏艾坐上了去嘉善的大巴,她要去此行的目的地,古镇——西塘。

    再度站在西塘的街口,苏艾的心境没有了第一次来时的欣喜,像是见一个老朋友一样,那般熟悉,亲切。

    这里,苏艾是来过的,在一年前和大学要好的几个同学自助游,西塘,是她们的最终目的地。那时,她便爱上了这座古老的镇子。那时的苏艾,认真的拍了西塘所有的景色,那是为云霄而拍,每一处景色就像是她和他一同欣赏一样,苏艾想着有那么一天陪自己来这里的会是云霄。

    苏艾背着包,慢慢的走在石板路上,像是刚下过微雨的天气,水气氤氲,有淡淡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小镇,空气凉爽而不黏潮,是个美好的黄昏。苏艾走过一家家店铺,穿过一条条小巷,这里亦如一年前一样,闲静,散漫的让人不忍打扰。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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