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061: 贵宾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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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)    韩襄铃和诸葛珂儿迅速交换了一下诧异的目光,道:“闯关的事,发生多久了?”

    挎刀大汉道:“就在迎宾彩船驶回之后不久,那一男一女另乘一条小舟,偷随彩船欲要潜入本殿,被巡逻快艇弟兄截住,动手之下,咱们已连伤了将近十名弟兄,快艇也沉了三艘。”

    韩襄铃立现喜色,向诸葛珂儿挤挤眼,大声道:“好!你现在就送我们到那儿去,赵玉的船不许难为他,另外赏他十两银子。”

    持刀大汉应声道:“遵令,请殿主换船。”

    韩襄铃和诸葛珂儿双双跃上快艇,那持刀大汉这才敢站起来,向赵玉拱手道:“赵老大,明日往十四支舵领赏,请回吧!”

    赵玉早惊得呆若木鸡,跪在船尾不敢动弹,听了这一声吩咐,它似一跤跌进了金窟里,连连叫着响头道:“谢殿主厚赏,谢殿主厚赏,谢殿主厚赏……”两艘快艇却已去得只剩两个小黑点,兀自在叩头谢赏不止。

    挎刀大汉极力要在“殿主”面前巴结,督促两艘快艇全力运桨飞赶,八桨如飞,船行似箭,径扑东北方而来。

    诸葛珂儿压低嗓子,在韩襄铃耳边低低问;“咱们不往总坛,却管他们的闲事做啥?”

    韩襄铃悄声道“我猜那一男一女必是铁剑书生马森培和君念师妹,为什么不接他们一块儿去呢!”

    诸葛珂儿道;“但是她老人家……”

    韩襄铃进:“我知道,可是洗心殿总坛如龙潭虎穴,没有君念师妹,咱们两人就算赶去了,对她老人家又有什么帮助?

    诸葛珂儿听了,长叹一声,没有再说。

    片刻间,快艇已驶近君山东北方,远远望见水上舟艇很集,约有二三十艘,却尽是漆朱红色的洗心殿水师船队。

    快艇驶近,那挎刀大汉擎出一支三角形黄色小旗,插在船头,扬声高叫道:“殿主亲驾了!”

    船群一见那黄色小旗,早已肃然停止了喧哗,纷纷退出两丈以外列队,百余支桨一齐高竖,撑篙者屈膝捧篙致最高敬礼,本来乱糟糟的,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韩襄铃运目打量,只见水面随处都是浮尸沉船,湖水泛红,一条略大些的八桨快船上,航崩舱裂,舱面堆着许多残肢断臂的尸体。

    破船舷边,躬身站着一个遍体血污的少年人,她一眼就认出正是唐融。

    快艇缓缓靠近那艘破船,唐融拱手低头,恭谨地说道:“琰字第二支堂堂主唐融,谒见殿主。”

    韩襄铃冷冷扫了他一眼,见他浑身都是剑创伤痕,心里又好笑又觉得他可怜,冷冷道:“闯关的人呢?”

    唐融惭愧地答道:“唐某无能,赶到之时,率领属下近三十艘快船,百名兄弟,仍未能截阻住那男女两人,反被他们杀伤逾半,闯过了水域!”

    韩襄铃暗吃一惊,忙又问;“你是说,他们现在已经闯过君山,径扑总坛去了?”

    唐融道:“唐某已飞箭报警,知会总坛严加防备,只因那闯关的一男一女武功惊人,唐某甫与交手,便被重伤,是以无力追截,请殿主赐肴。”

    韩襄铃点了点头,道:“你有没有问过来人姓名?”

    唐融道:“兄弟们曾经查问过,但他们并不回答……”

    韩襄铃登时把脸一沉,冷笑地道:“唐融,你身为一堂之主,负责督导水师,护卫总坛,怎的人家姓名身份都不知道,便任人闯过禁域,更贪生畏死,不与追截,你知道殿规该怎么治罪么?”

    唐融忡然一惊,仰起头来,一见韩襄铃和诸葛珂儿,脸上顿时现出又惊又诧之色,脱口道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韩襄铃断喝道:“好没规矩,来人,给我拿下了!”

    诸葛珂儿应了一声,香肩一晃,掠过船去,骈指如戟,直向唐融“期门穴”点去。

    韩襄铃按剑蓄势,乃因方才唐融仰起头来的刹那,显然已经认出自己和诸葛珂儿,料想必然会反抗拒捕,谁知事实却大大出她意外,唐融不但没有反抗,仍然垂手而立,诸葛珂儿指尖疾落,点了他的穴道,顺手把他衣领提了起来,倒掠回艇,掷在舱里。

    韩襄铃不禁有些迷惘,随即挥手吩咐道:“下令全部水师船只,各守原位,不得擅离,咱们回总坛去!”

    持刀大汉如言复诵一遍,船只四散而退,快艇掉头直向总坛疾驶。

    诸葛珂儿悄悄问道:“襄铃姐姐,这姓唐的留下无益,索性宰了他如何?”

    韩襄铃连忙摇头,低声回答道:“不!他和鱼儿表哥很有渊源,咱们要设法把他解回岳阳去,决不能伤他性命。”

    诸葛珂儿不解道:“他是洗心殿堂主,跟李公子有什么渊源?”

    韩襄铃嘴角浮起一丝深沉的笑容,轻叹道:“你不知道,他的父亲卧云剑客唐云涯,也是当年“黄山三侠”之一,和李姨父是生死之交……”

    诸葛珂儿更加诧异,道:“那么,他怎会投靠了洗心殿呢?”

    韩襄铃耸耸肩,道:“这正是咱们要慢慢查问的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低声谈论,快艇已渐渐驶近洗心殿总坛,遥望孤岛,苍凉依旧。

    韩襄铃曾经假冒殿主,来过一次,现在回想起来,余悸犹存。

    但那一次因为有雪竹掩护,总算平安逃出虎穴,这一次旧地重临,雪竹早已玉殒香消,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活着离开。

    是以,船行越近,她便越有一种沉重的感觉……

    洗心殿总坛,像一片淡黄色的果皮,飘浮在洞庭湖粼粼水波上。

    迎宾彩船划过金蛇飞舞的湖面,缓缓掉头,向岸边靠近。

    船行的速度渐惭减低,岸上细乐齐奏,紧接着,又是一阵紧密的鞭炮劈啪之声。

    百忍师太端然坐在彩舟凉篷下,一柄长剑斜插肩头,木然的脸上,泛起了一抹冷笑,当她眼角扫向岸边排得整整齐齐朱红色的船队时,笑意更盛。

    那些船队员插金黄色的小旗,迎着晨风,猎猎作响,由小而大,分列整齐靠在岸边,远远望去,就像两列红色山壁挟着一条溪流。

    彩舟穿过船队,每一艘船头上一名劲装大汉,径对彩舟抱拳躬身,异口同声道:“恭迎茹恨庵主侠驾!”

    百忍师太从鼻子里呼了一声,喃喃道:“嘿,竟跟我老婆子来这一套!”

    她端然正坐,两只手轻按在膝上,锐目如箭,透过前面部墙,只见岸边早有黑压压一大群人在肃立等候,人群之前,有两顶黄色伞盖,丝穗迎风,宛如皇室车驾。

    伞盖下,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,身后是左右护法叶氏兄弟、各派掌门人及殿中高手。

    那老年女人,自然就是花月娘,但百忍师太一眼望见右边伞盖下那年轻少女,心底却不禁深深一震,脑中飞快地想到一个念头:啊!她和襄铃儿怎么这样相似?

    因为韩襄铃,她又想到自己兄长韩邮,自然也就想起二十年前那段恨事,刹那间,又泛起无穷杀机,慢慢咬牙忖道:“花月娘,老虔婆,今天不是你死,便是我亡……”

    细乐声中,彩舟缓缓靠了岸,岸上从容迎上来十二名彩衣女婢,手挽花篮,一面走一面将篮中鲜花,散在地上,顷刻,从船舷开始铺成一条三尺宽的花径。

    当第一条缆绳系妥,乐声鞭炮声一齐静止。

    彩舟搭好扶梯,花月娘和殷无邪双双从伞盖下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时叶氏兄弟当先登上彩舟,并肩行到凉篷下,向百忍师太躬身施礼,道:“洗心殿老少殿主亲率全教弟子,迎候师太侠驾。”

    百忍师太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们一眼,冷笑两声,道:“我又不是瞎子,难道会看不见!”

    说着,也缓缓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叶氏兄弟奉命登舟迎宾,第一句话,就碰了满鼻子灰,只是微微一笑,躬身退到一边。

    百忍师太缓缓站起身来,首先向岸上扫了一眼,却没有发现西漠半人穆容伊措在人群中出现。

    她从心底发出一声冷嗤,理一理肩后长剑,这才飘然举步下船。

    花月娘亲率门众直驱船边,仰起头来四道目光一触,花月娘咯咯笑一阵,说道:“贤妹换着佛门装束,越发高雅壮穆,还认得我这不成材的老嫂子吗?”

    百忍师太“呸”地向船板上吐了一口唾沫,骂道:“就是化成灰,我也认得出你这老虔婆。”

    花月娘毫不生气,反而哈哈大笑道:“骂得好!骂得好!二十年不见,贤妹还是当年火爆性子,故人依旧,足慰平生,今天咱们姐妹要好好叙一叙。”

    百忍师太冷哼道:“没什么好叙的,咱们不须挂羊头卖狗肉,该干什么谈什么,听说洗心殿手下高人异士不少,老婆子今天是领教来的。”

    花月娘含笑点头道:“贤妹嗜武如命,不改当年豪气,洗心殿中虽然没有贤妹这种旷世奇才,勉强凑合几人陪贤妹喂喂招,大约还办得到。但贤妹远来是客,总不便一见面就谈动手是不是?老嫂子忝为地主,须得先尽一尽地主的本分。”

    回头招招手,道:“邪儿,过来拜见姑姑!”

    殷无邪应声上前,盈盈跪倒,向百忍师太拜了三拜,道:“侄女拜见姑母。”

    百忍师太身形半侧,冷冷扫了她一眼,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殷无邪道:“侄女殷无邪。”

    百忍师太嘿嘿冷笑道:“这就怪了,你姓殷,我老婆子姓韩,咱们这份亲戚,不知是怎么攀上的?”

    殷无邪一听这话,窘羞无比,粉脸上刹时现出一层薄怒之色。

    花月娘并不在意,又同令峨嵋掌教飞龙禅师南海剑派掌门银发婆婆等人上前相见。

    百忍师太挥挥手道:“几个迷失本性的可怜虫,没有什么可显耀的,免了吧!”

    飞龙禅师和银发婆婆木然不以为耻,仍旧如花月娘的吩咐,各施礼退下。

    花月娘巍颤颤躬身肃容,亲引百忍师太,踏着那鲜花铺成的小径,缓缓向二十丈外一座迎宾彩棚走去。

    这时候,细乐之声又起,大群人随侍而行,但却距离那铺满鲜花的小径三尺之外,只有花月娘和殷无邪两顶黄金伞盖,一左一右簇拥着百忍师大。实际上,那金色花径之上,就只有百忍师太一人踏行而过。

    百忍师太鼻孔里不住冷哼,飘洒地踏花前行,足尖过处,花瓣飞扬,荡起一阵阵浓香。

    彩棚下早已案桌罗列,布置了佳着香果,一百名彩衣女侍肃立侍候,显见花月娘对这次宴会,不知花费多少财帛精力。

    百忍师太表面孤傲镇静,心里难免泛起无限疑云,暗忖道:这贱人如此安排。定有诡谋,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摆布。

    悠扬的乐声中,宾主落座。

    花月娘亲自执壶,替百忍师太满满勘了一杯酒,含笑道:“自离中原,转眼二十年,今日才算得偿夙愿,贤妹请干了这杯水酒,咱们老姑嫂要畅叙一番。”

    百忍师太冷笑道:“你且慢得意,老婆子一天不死,你就一天算不得偿愿,除非韩家后代你尽数绝了还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花月娘叹道:“贤妹成见何其太深,纵使是千般痛恨我,总该念在故戚之情,当年承韩大侠错爱,援手于水火之中,若没有李甄缘从中挑拨,嫂子又怎会远走南荒,再适他人?这件事说来说去,只怨那姓李的存心不善……”

    百忍师太断喝道:“胡说,李大侠当初同样被你假言所惑,一时激动,连多年苦修都废了,幸得及时醒悟,负了多少冤屈,才使你离开了我哥哥,他才真正是韩家的暮鼓晨钟,大大的恩人。”

    花月姐笑道:“好吧!过去的事,好像烟尘,早该淡忘了,咱们不谈这些,还是喝酒吧!”

    回头大声说道:“师太是当世仅存武林硕果,佛法神技,无人可及,今日又是本殿贵宾,各位请随老身同贺一杯,敬祝师太大丹早成,道证菩提。”

    棚下众人一齐站起身来,高举酒杯,遥遥向百忍师太同声祝祷。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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